总之,太可怕了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“她们是昨晚传播谣言的那个宿舍楼里的学生,你眼前这些人还只是一小部分。”曦月冰冷的语调传出,道出了惊人的秘密: 由于昨晚那栋宿舍楼里的学生,不愿意透露谣言是由谁传出的,曦月认定这些女生是在刻意向自己隐瞒,甚至包庇谣言的传播者。昨晚并没有发作,看似平静的她,其实在酝酿一个吓人的计划:既然宿舍楼中这几百来号的女生愿意为可恶的造谣者守口如瓶,曦月就愿意动用刑讯,来撬开她们的嘴! 整齐划一的机械传动声,整齐划一的空气撕裂声,整齐划一的鞭子蹂躏女孩们臀肉时的脆响……除了女孩们宣泄难熬的疼痛时的喊叫声不整齐以外,其他的一切,都在规范计划之中。 “曦月……我求你了!快停下!你犯了大错了!”我不知为何话语中产生了哭腔,甚至比受刑中的女生们的哭声还要凄厉。 “……”女王不言,铁面凝视着鞭刑盛宴,内心只思考着如何向造谣者复仇。 我抓住曦月的手臂,再也不像个文科女生了,不像以前那么说话旁征博引了,我一股脑地将心中想说的,全部倾倒了出来:“曦月大人!即使你找出了造谣者又如何?你挖一个造谣者,却对几百个无辜的人动了刑。这样说出去,你的声望,你的威严,你的名誉,就全部都没了啊!” 没错,原理只有这一句话而已。曦月身为阿托斯之王的名誉,全部毁了。 曦月的眼中,并未有丝毫动摇的目光,甚至,我无法确定她是否听进了我的话。她自顾自说着另外的事情: “有人愿意开口了吗?” “没……”远处,那对曦月忠心耿耿的武装队长,正戴着口罩,遮蔽越来越浓的血腥味。面无表情地摇头,暗示了这些可怜的女孩子,将要迎来更加悲惨的命运。 曦月粗暴地推开了我,另一只手,满怀怨恨,扳下了电机的操作杆。 我明显低估了地下室的规模、深度。侧面的墙体打开,我这才注意到:悬吊女生们的房梁,其实是一条条完整的机械吊架,电机启动,这35名被打得屁股血肉模糊的女孩子,就继续被吊着送入了下一个房间中。 不知她们会遭遇什么,但我知道:一定是痛苦的遭遇。 我的姐姐,名叫秋梁?曦月。 我原本以为,她是个外表冷酷,但内心温柔的姐姐。 即使有时候她会发火,会把我按倒在她膝上,打我的屁股,打得我直哭。 可是……她终究是个温柔的姐姐哟。 但今天,以上的话。恐怕要重新考虑考虑了。曦月的形象,恐怕要在我心中重新审视起来了。 “曦月……这个地下室……你建设了多久?”我的语气,也变得冰冷。能建立起如此残暴而高效的刑罚设施的人,她的心是什么样子的,可想而知。 “这不是我建的。是基西卡做出的设计,艾米丽提供的设备。”曦月似乎察觉到我的怀疑,扭过头来,不知是不是在辩解。 “艾米丽如何能获得帝国本土才能制造出的高功率电机呢?”我继续质问。 曦月这样解释道: “还记得我们之前分析的文件吗?拉齐纳每年都会拿到比五岩岭多几倍的物资,其中包括了许多帝国原本对阿托斯岛禁运的货物:小到种子、稀有药品、化妆品,大到机器、火药,甚至枪支。如果拉齐纳内部没有人提供给帝国点好处,帝国会这样帮她们吗?” 曦月的分析很有逻辑,暂时无法反驳,但我却依旧不愿相信她。当一个人在你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的时候,你也会这样的。 曦月看出了我的想法: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!你在想艾米丽有何德何能,仅仅因为她的父亲是帝国大臣,就能获得如此帮助?那你看看这些……每年帝国海军运送物资上岛时,搜收取的……‘小费’” 她丢下了一封信封,鼓鼓囊囊的,里面似乎装了好多东西。在说“小费”一词的时候,语气中充满了鄙夷。 我打开了信封。 那是一沓照片,内容……不堪入目: 画面中的艾米丽,面容木讷,几乎完全赤裸着身子。光洁姣好的皮肤上,青一块紫一块的,还满是污垢。脸上淡妆浓抹的化妆品,被汗水几乎溶掉。 围着她的,是好几名衣衫不整的帝国海军士兵,用各种恶心的手段,向可怜的艾米丽,宣泄着兽欲。 我闭上眼,不再言语,心口阵阵绞痛,让我说不出话来。 曦月情绪慢慢激动起来:“她们用‘小费’换取了建设这些暴力镇压设施的物资。再用‘地下兵工厂’中的女奴隶,建设了这些设施。 在我们统一了阿托斯岛之前,不只有多少企图反抗拉齐纳的女孩,被带进这里,被残酷的折磨。 有的受不住生不如死的痛楚,屈服了,有的在极度的恐惧中,疯掉了。最可怜的是那些坚持到死的人……她们……她们的尸体,都已经看不出人形了啊!” 曦月扶起一旁呆若木鸡的我,递给了我一本小册子,重新拾起姐姐一般的语气:“看,这是杰西卡编写的刑讯手法大全,真她娘的专业……按痛苦程度从低到高,共分6个档次。我今天对这些女孩动用的,仅仅是最轻的前3档。如果依旧不招,我也只能放她们回去疗伤。不信?你可以到处去看看。” 我哪里敢看这些刑罚?我哪里敢听那些痛苦的惨叫?但为了确定眼前的曦月,是不是我那值得信任的姐姐,我决定,再看一遍,那刑讯的流程: 拉齐纳的刑讯地下室,真像是个地狱,共分6层。从地下一层到地下6层,刑罚的手段,越来越凶残。 第一层的大门打开,在武装队凶恶的驱赶下,又有三十多名女孩儿,穿着各个校区的校服,恐惧中抽泣哭喊着,被驱赶进了刑讯室。 行刑官们手持钢刀,指着女孩们沾满泪痕的小脸威逼到:“把手举高!” 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玩意儿,女孩们不敢不从,将手高高举起,浑身战栗。这时候,在机械的动作下,吊梁上垂下了绳索,将她们的手腕紧紧捆住,再把她们的身体吊离地面。 女孩们的恐惧达到了第一次高峰,她们惊恐地尖叫哭喊,喊着爸爸喊着妈妈,无力的双腿不停乱蹬也无济于事。 行刑官们这时才走上前去。就像给畜生剥皮一样,行刑官们抄起剪刀,手法熟练地剥去女孩们身上的衣、裙、鞋、袜。无论是五岩岭校服,那结构简单的衬衫黑裙布鞋白短袜,还是拉齐纳雍容华贵的绣衫褶裙皮鞋白丝袜,或是普德纺织学院性感俏皮的短装热裤,西岸学院端庄的黑衣裙黑长袜,即使是伊莫宫女学院那繁琐的古式宫女服花绣鞋……也只不过剪刀咔嚓几下,就脱离了女孩们的身体,只剩下一具具白皙的胴体,吹弹可破的幼嫩皮肤。 刑讯手册中,这一步叫做“褪毛”,真是形象啊……真是残忍啊…… 接下来的鞭打并未立刻开始,过热的鞭刑机器正在降温,一根根染着血污的藤鞭,轻轻贴在女孩们白皙的屁股皮肤上,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5分钟,让女孩们在被吊着的难受姿势下,好好体味即将被鞭打的恐惧。 手册中,这步叫做“预先接触”。 毫无预兆,电流奔腾之声突然响起,空气撕裂,鞭、肉互相击响,惨叫哭号,依次响起。 女孩们起初还有体力,痛苦的叫声充斥着旁人的耳膜。但随着鞭打似乎没有终止的时刻,随着原本白皙的臀肉逐渐红肿,红肿的臀肉逐渐紫黑,紫黑的臀肉开始开裂渗血,接着皮开肉绽,血肉模糊,女孩们的叫声逐渐变成抽噎与呻吟,仿佛随时会昏死过去。 手册中,这才叫“开胃餐” 臀部的鞭打停止了,但这远没有结束,机器自动调整了位置,藤鞭转而指向了女孩们光洁平滑的脊背,重复残忍的鞭打;再转向发育完全或未完全的前胸,重复;匀称的大腿,重复;纤细的小腿,重复;小巧的脚丫,重复…… 总之,当手册中这条叫做“正餐”的流程全部完成了,她们早已变成了血人,全身哪里有完整的皮肤啊。 这是第一档刑罚,最基本的鞭打。当这些女孩中没人招供,那么第二档刑罚,就在准备中了。 吊梁开始动作,将女孩们送入地下二层。而第一层的行刑官,则面无表情地拿来水桶拖把,将满地的血水拖干净,重新露出如白骨般惨白的瓷砖。 地下第二层,我和行刑官,无法进入刑讯开始的空间,我们和那些被吊着的女孩们之间,隔着厚厚的玻璃,准确说,那些全身布满鞭痕的女孩就被吊在一个巨大的玻璃舱内。 玻璃舱里,纵横交错着布满小孔的水管,而那些小孔,就从四面八方对准那些惊恐得言语不能的女孩们,对准她们早已伤痕累累的身体。 我们在的操作间中,行刑官们忙碌着,隐约有炉子烧火的声音,隐约有气泵喷薄的声音,隐约有行刑官在议论:“热水里再加点盐……” 我……似乎明白这第二层地狱的原理,我两腿都不自觉地颤抖了。 果然,当机器上指示红灯亮起的时候,灼热的蒸汽瞬间充满了整个玻璃舱……那是饱和盐水的蒸汽啊! “粉蒸肉”……手册中,这一步叫做“粉蒸肉”,我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了。我浑身颤抖地缩在墙角,拼命堵住耳朵,企图阻止那经久不息的惨叫声、骇人的气泵声,进入鼓膜。但是,根本不管用,我在那混杂的悲惨声调,那仿佛来自地狱的悲惨声调中……快吓得崩溃了。 我是否要进入下一层呢?我是否要深入更深一层的地狱呢? 是为了逃避恐怖的现实,现在就逃出去,还是为了验证曦月姐姐的人格,进一步探求? 我……选择了后者。 于是,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,最残酷的“探戈舞”: 二层的女孩们,也没人招供,她们被送入了第三层。奇怪的是,这一层里,她们并未被绑缚,也没有被悬吊,她们四肢自由地被丢在了第三层的巨大金属隔间里。浑身鞭伤,再被盐蒸汽烫伤,一具具肉体,早已红彤彤的了。求生的欲望,让她们抽噎着,忍着浑身的剧痛,缓缓爬起身,恐惧的她们想要互相依偎,但都因为彼此身上的伤被碰触,而不敢拥抱的太紧。 渐渐的,光着脚的她们感觉到来自地面的寒意,她们的脚下,踩着的是一面金属板,金属板奇怪地做成了轻微的倾斜状态,好像是为了方便液体像一个方向流动,而倾斜的边缘也正好是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出水口。 她们更加紧张了,隐约这个诡异的隔间外面正传来嗡嗡的响动…… 突然间,真相揭晓了:地面的金属板,通上了电。可怜的小姑娘们,还留着伤口的小脚丫,被电得剧痛难忍…… 她们陷入了本能的极度惊恐中,狂跳着,想要让脚底脱离电流,即使她们都知道,人无法两脚同时离地太久。可怜的姑娘们,狂跳着,尖叫哭喊着,不顾身上的鞭痕、烫伤被碰触的疼痛,互相紧拥在一起。 接着,她们中体力不足者,腿一软倒下了,绊倒了身边的人,并以此类推。很快,就像多米诺骨牌,所有女孩都倒下了。电流的反复虐待下,她们娇弱的身躯纠缠在一起,妄图寻求保护。 终究无法逃脱电流的折磨,她们的意识开始消散,大脑对本能反应的抑制,也开始不起作用,最明显的反应便是:小便失禁。 女孩子们的娇躯止不住颤抖,两腿间令人羞怯的位置流出液体,细流汇聚起来,顺着斜面向出水口流去…… 居然是排水结构……真是“完美”的设计啊…… 我感觉恶心,感觉作呕,我在自己吐出来的前一瞬间,推开了前往第四层的大门。 果然,地下第四层空空如也,虽然其中的刑具布置我看不清楚,当然我也看不清楚。能确定曦月的确只动用了最轻的三档刑罚,也就能说明曦月的内心确实还残留着善良。这是我今天的恐怖遭遇下,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了。 我一路呕吐着,一瘸一拐,东碰西撞地向楼上爬去,仿佛要爬出地狱一般。 当我再次看见明媚的太阳,我从没觉得它如此的美丽,我甚至愿意被它那灼热却纯净的白芒融化。 待我情绪慢慢稳定,我才发现曦月,早已坐在了我的身边。 曦月平淡地开口:“看清楚了吧:我只动用了前三层刑罚。从第四层开始,杰西卡就开始针对女孩子敏感的生理器官下手了,前胸两点,还有下身……” 我还没听她说完,就像撒泼的疯女孩一样,大叫起来:“闭嘴!别说了!” 真的,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的。 曦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平复了好一会儿,才说:“对不起,丽丽安。我让你失望了。” 我无言回答,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对是错。 “可是……丽丽安。我恐怕还得让你失望……只要那个造谣者没有查出来,你眼前这整个宿舍楼,都得进行同样方式的排查。将其中的学生分批秘密带入地下室,进行你刚才看到的那种,‘特殊手段’”曦月如刀锋一样的眼神抬起,望向昨日案发的宿舍楼。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去,被戒严的宿舍楼里,一点儿紧张的气氛都没有,看来,在被送入地下室之前,没人会察觉到危险的来临,都以为那些被分批带走的姐妹,只是正常的讯问罢了。 拉齐纳的女生们,聚在一起欢乐地八卦着小道消息,绣衫百褶裙勾勒了她们婉约的身材,白色连裤袜修饰着她们秀美的腿部;五岩岭的女生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,脱掉鞋袜光脚在喷泉边戏水,无忧无虑地叼着棒棒糖,享受着属于少女年华的粉红时光……一切都那么美好,一切都那么安详甜美。 可是,再联想到这些可爱的女学生们即将迎来的苦痛,我……我……哎…… 那天,各个校区的医院爆满。那天,依旧没能查出谣言者是谁。那天……谣言更严重了,内容,也更加对曦月不利。 …… … . 2个星期后,帝国的舰队,抵达了。 装备精良的帝国海军登上阿托斯岛,征收女奴隶,开始一年一度,最残酷的人肉交易,为帝国的战争搜刮生育机器,为帝国的阔老爷们,搜寻性奴隶。 对于帝国的海军来说,他们很失望,因为迎接他们的人,不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,性感撩人的艾米丽了。而是一个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能打的铎兰将门之后:曦月;还有一个举止极有分寸,让他们无从动邪心的,曾今的帝国贵族家系,派拉斯家族的长女:丽丽安。 但对于我来说,更多的是惊愕:曦月居然提供给了帝国足够数量的女奴隶,之前的人数空缺,被完全填补了。 因为,填补的人,就来源于那个一直隐瞒了造谣者身份的宿舍。那个宿舍里的女孩们,被捆绑手脚,交到了帝国海军面前,交到了暴政的牺牲名单上。 “非常好,人数是够的。帝国将在这批女奴隶运出之后的3天后,送来你们今年的物资。”帝国官员如是说道。但我们,却无人可以开心起来。 入夜,我和曦月围坐在海滩边的篝火前,木讷地凝视着火焰的跳动。几公里外,帝国舰队登陆点,那里正进行着可怕的事情。 没有风韵十足的艾米丽陪帝国的海军,那些长相清秀、胆子小、穿着各样校服,被送给帝国作为女奴隶的女学生们,反而更加激起了帝国兵的欲火。 整个晚上,岸边,帝国士兵浪荡的怪笑,和那些可怜的女生们痛苦的哭叫,久久没能消散。 “丽丽安。”曦月的声音,充满悲悯。 “曦月姐姐?”我有气无力地回答。 “阿托斯岛,像不像海上的一条小船啊?”曦月的眼神空洞,不知看向何方,也不知话为何意。 “姐姐,你这是什么意思呢?”我问。 曦月缓缓站起身,面朝东方发白的海平面,好像可以透过那朦胧的海雾,看见她那远在东方的铎兰故乡。 “我们铎兰人有一句谚语:‘能让水手们真正平安回家的,不是经验老练的船长,而是仁慈平静的大海。’” 是啊,再出色的船长,也无法抗衡彻底被激怒的海神,抗衡不了那遮天的巨浪。 我似乎懂,又似乎疑惑,细细品味着其中的含义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我们岛上的姐妹们,就像是船上的水手,你就是船长?” 曦月点点头,接下去说道:“没错,如果要让每一个姐妹都可以不再沦入厄运,唯一的办法不是我如何治理好阿托斯岛……而是……” 我,和我亲爱的姐姐哟,说出了那句全天下人都期盼的话语: “而是,结束这场战争!” 我俩相视一笑,笑得那样释然,那样互相让对方心暖。 我不会知道,那是曦月,我的姐姐,送给我的最后一次笑了。 突然,武装队的队长,浑身是伤地跑了过来,冲我俩大喊:“曦月大人!不好了!一些拉齐纳的学生,正在策动愤怒的学生们,正在策动一场……政变!” …… … . 大结局《平静的海》 “合抱之木,摧于虫蛀。千乘之国,毁于谣言。”这是一句铎兰的民谚。只是可惜,身为铎兰人的曦月,一点儿都没有领悟其中的内涵。 此时的我,回想起已死的拉齐纳领袖:杰西卡。如果说她的宫殿,就像是她华美的棺材,见证了她的嚣张跋扈、残暴专断,也见证了她的作茧自缚。那么今天,这座“棺材”也见证了,曦月政权的覆灭。 现在,我、曦月,死守在“棺材中”。我们钉死了门窗,熄灭了灯火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,无法散去。我们等待死神的到来,等待死神不知何时号令那些愤怒的女学生们砸开大门,将我俩残忍杀害。 果然和谣传的一样,宫殿外的,整个阿托斯岛,陷入了已经多久没有过的混乱,陷入了曦月来到阿托斯岛之前的大混乱时代的场景。 公报私仇,成了她们最喜欢的一件事情: 只要你讨厌谁,不论她是否真的有罪,就给她扣上一顶“曦月的走狗”的帽子,就行了!因为很快,厄运就会降临在她身上! 真的,你不必挖空心思为她织络罪名,无论是因为你嫉妒她身材比你好,嫉妒她脸蛋比你美,皮肤比你白……只要你愿意,只要你愿意投靠拥有暴力的一方,她就会死…… 五岩岭学生们花了两年才修建的道路,如今堆满惨死者的尸体;原本洁白的墙体,如今满是血迹。尸体来不及清理,任由饥肠辘辘的海鸟和遮天蔽日的蝇群啄食,恶臭熏天。 我从没像今天一样,体味到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”这句话的痛苦,我亲眼看着这样的厄运降临在我亲爱的姐妹们身上。 还记得我刚上岛的第二天,那个五岩岭法院的大法官吗?她死了,只因为她判了某些用心险恶的人以鞭笞,如今的她就被扣上了帽子。 我听说,她的眼镜被击碎,碎片刺瞎了她的眼珠,暴徒们撕碎她身上的衣裙,肆意亵渎她的身躯。但我也听说,她至死都紧紧抱着那本《五岩岭法典》,从未松手。 还记得我在法院上饶恕的尼苏娜吗?她也死了,这回,我没能将她从这次的鞭刑中救下,于是她遭受的可不只是鞭刑了,以“惩罚曦月的走狗”为名,鞭打的次数,将是无穷的。她的仇人以鞭打她为乐,乐此不疲。她最终惨死在第几下鞭抽,我无从得知,但她……一定很痛苦。 还记得那个可怜的莱妮吗?也没能逃脱厄运。曾经的拉齐纳势力,又找到了她,我从封堵窗户的木条缝隙中看见,她惊恐地哭叫着,被暴徒们用拴住双手,用奔马在碎石地上拖行着……奔马最终跑向哪里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她的哭喊:“丽丽安姐姐!救我!丽丽安姐姐!”越来越远,越来越绝望……直至湮灭。我看不见她的遗容,只能看见惊马跑过的地面,留下一行通向不知何处的血迹。 大门的钢锁已经严重扭曲变形,被暴徒们砸开只是时间问题。我的恐惧越来越强,可是曦月,却自始至终毫无反应,仿佛灵魂已不在躯壳内一样。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,她在痛苦着:她在思念自己投注了真爱的五岩岭,期望能够长治久安的阿托斯岛,希望能够团结和睦的姐姐妹妹们。 她为了这些,花费了5年的心血,5年的艰辛。 可是,到头来,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。 我们在这个岛屿上的命运,真的终将是个悲剧吗?如果我们之前再做些什么,命运是否会有改变? 不,不会。即使到了如今,我也相信不会。 因为,阿托斯岛终究只是一个小岛,上面居住的终究只是帝国魔爪控制下的、一群无助的、被抛弃的女孩儿。我们的命运,是小命运,整个被战火淹没的世界的命运,才是大命运。 当大命运不得和平,小命运也只能继续被战火折磨。只要这个世界的战乱无法平息,我们岛上的女孩儿,就只能以悲剧为结局。 “谢谢你曦月。谢谢你做我的姐姐。”万念俱灰的我,依偎进曦月的怀中,泪水浸湿她的衣衫。我的身体一动不动,不必多说,她就明白我的意思:丽丽安妹妹,愿意和曦月姐姐一起,走向死亡。 隐隐间,我感觉到曦月的头摇了摇,她衰弱的嗓音传入我耳中:“不。你不能死。我说过,除了我曦月以外,没人可以欺负丽丽安。” “没用了……一切都结束了……”我早已放弃了一切希望,只希求死前受到那些暴徒的折磨,会少一些。 “丽丽安,我的好妹妹。姐姐告诉你:即使到了今天这种地步,姐姐拯救阿托斯岛的想法,依旧没有消失。只是,这个计划能否实现,就看丽丽安是否愿意帮组姐姐我了!”曦月轻轻捧起我的脸颊,在我额前一吻。 难道,姐姐还有其他的计划吗? “姐姐?”我手足无措。 “愿意吗?”姐姐追问。 “……嗯!”妹妹疑惑地点头。 姐姐欣慰地笑了,她一言不发,保持着比春日朝阳更加温暖的面孔,无比仔细地端详着妹妹的脸颊,好像以后就再也没有观察妹妹的机会了一样。 “姐姐,计划到底是什么呢?”妹妹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。 果然,姐姐的计划,让人无法接受: “丽丽安。将我交给她们吧。” 我震慑着,本能地摇着头,越摇越剧烈,眼泪也不住地迸溅出来。 姐姐扶住妹妹的肩膀,一字一句地叮嘱着:“听我说!还记得昨晚我们说的话么?还记得我们的结论吗? ‘要让船员们永久平安的,靠的不是老练的船长,而是平静的大海。’ 要让岛上的姐妹们永远脱离苦海,靠的不是强大的曦月,而是和平的世界!” 我不愿意听下去,无论姐姐说什么,我疯狂地摇着头,肆意地哭叫着,竭尽全力,拒绝着这样的计划。我心里清楚,如果曦月如果落入了这群暴徒手里,她会遭遇到怎样的虐待! “如果你我都死在了这里,就无人可以救得了这里的姐妹们了!”姐姐的理智,刺激着妹妹的心。 “我不要姐姐落入她们手里!”妹妹沉浸在最后的挣扎里,困兽犹斗。 “你不这样做,姐姐会和你一起死。你这样做姐姐也会死,但你会活下来,这么简单的对比,你也无法权衡吗?”姐姐有些焦急,开始训斥。 曦月姐姐,妹妹可是帝国的文科女生啊,哪里是无法权衡这样简单的事情啊!她只是…她只是不愿自己活着,看着你受尽非人的折磨啊!这会让她感觉比死还难受啊! 渐渐的,曦月也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,她将我拥入那温暖的怀中,不再言语。而我,也逐渐平复了心情,开始理解姐姐的用心良苦。 “这个计划,非执行不可。并且,这个计划,还有一连串的后续步骤,一定可以保证丽丽安你,逃离这个倒霉的阿托斯岛,保证你可以见到外面即使战火纷飞,但不一定会被奴役的世界。甚至,只要丽丽安你足够聪明,足够勇敢,足够机灵,你甚至可以阻止这场战争,为整个世界,带来和平。这样,才算是真正地救了阿托斯岛上的姐妹们,也就救了姐姐我啊!” 曦月还是如是坚持着,妹妹,也除了抽泣,再无反驳的力气。 曦月凝视着即将被打开的大门钢锁,用将门之女特有的计划性,平静地向我叙述着,像是将军在向下属布置着任务: “丽丽安,你听好。这套计划的最终目标在于:你要逃出阿托斯岛,想尽一切办法,前往我的家乡,铎兰王朝,到那里,找到我的哥哥,秋梁氏第16代嫡长子,接任了父亲之位,现任的铎兰中央军元帅,秋梁?邰云。之后,告诉他帝国海军在阿托斯岛附近的4处防御漏洞。这些漏洞,可以帮助铎兰的军队从帝国侧后方击垮帝国军,结束战争。 具体步骤如下: 1. 我会将我的项链给你,这是我们秋梁氏族的信物,有了它,哥哥才会相信你。 2. 等会,用刀砍伤我的腿,下楼打开正门,将我供出去,伪造出一副你反叛了曦月的架势。对于她们来说,曦月的吸引力远比你高,并且你在阿托斯岛上的名声非常好,非常高尚,也没有最终投靠曦月,她们不会加害于你。你乘机逃走。 3. 等待到后天,帝国输送物资的运输船回来到岛上。由于这里死了太多的人,岛上的焚尸炉已经无法处理,尸体有待运输船带走,你乘机混入装尸体的车中,进入运输船,随它回到帝国大陆。 4. 想尽一切办法,利用一切可用资源,发挥你的聪明、勇敢、机巧,穿越帝国国界,穿过各大小国领土,抵达铎兰,找到邰云哥哥。” “我相信你能做到……我的好妹妹。”姐姐的怀抱,更紧了,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温暖。 我所有的注意力,全部集中在自己的手上: 手掌上,一冷一热,被塞上了两件物品。热的是,曦月的项链,还有着姐姐的体香。冷的是一柄钢刀,即将刺入姐姐的身体。 我立在原地,面无表情地带上曦月的项链,手中的钢刀冰冷无比,冰冷地我两手乱颤。 “还等什么呢?”曦月轻轻握住我的手,向她的大腿处挪了挪,示意我刺下。 我的手,更加颤动。 这一刀,有着太多太沉重的意义。 这一刀,刺穿了两个相亲相爱的姐妹最后的联系。 这一刀,刺伤了姐姐,更刺碎了妹妹的命运…… “快!没时间了!我命令你丽丽安!刺下去!” 这是曦月女王,对她的秘书丽丽安,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。 钢刀没入了柔软的腿肉里,我的心陡然抽搐,仿佛那刀,也刺入了我的心脏。 曦月的白裙上,出现了一团鲜红的颜色,形状越来越大,色彩越来越浓。像是铎兰画师的宣纸上,勾勒了一朵妖冶的红牡丹。 曦月痛苦地跪倒在地。抬起秀美的眼眸,向我送来姐姐的最后一律微笑,纵使眼角一行泪滴:“快走!走!” 我的泪水迸溅,我的嗓音凄厉,我用沾满了姐姐的鲜血的双手打开了大门,望着被仇恨烧红了眼的暴徒们,声嘶力竭地叫喊: “别杀我!曦月在里面!我把她刺伤!她逃不掉了!她在里面!别杀我!!!” 暴徒们绕开了我,兴奋地涌入,如同淹没了农田的蝗群一般。 我发疯地向岛上树林深处跑去。跑啊……哭啊……仿佛即使躲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藏身之处!我不敢回头看,不敢回头看!我害怕看见曦月姐姐,会被她们折磨成什么惨状。 可是即便如此,那让人心碎的声音依旧找上了我。那此起彼伏的鞭响,仿佛来自宫殿里,那凄惨悲怜的哀叫,仿佛来自熟悉的人。 拉齐纳的人,掌握着上百种酷刑的手段,她们有足够的时间,一一在曦月的躯体上实验…… 夜里,漆黑无光的岛屿上,只有杰西卡宫殿的灯火,通宵达旦地亮着。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惨叫划破夜空,伴着刑具运作时的恐怖闷响。 我悄悄地摸向破败不堪的五岩岭校区,摸向那里的化学试验室。 我不知是第几次被尸体绊倒了,也不知第几根碎玻璃扎入了我的膝盖。我麻木地将玻璃片从肉里拔出,好像被刺入的不是自己的躯体。我知道,和曦月现在正遭受的磨难比起来,我这实在是太小儿科了。我多希望上帝可以让我多被玻璃扎几下,而让曦月身上的痛楚减免……真的,如果可以的话。 我借着昏暗的残光,如同一个熟练的制毒师一样,吸取,定量,搅拌着试剂,用火药商人的女儿对化学知识的精通,制备着……毒药。 第三日,凌晨12点,我将全身的衣物用玻璃片割破,蘸取地上的血污,涂满自己全身,让自己看起来,像一个尸体。 和我的预料一样,停尸间外,暴徒们酒醉着,毫无防备可言,我溜了进去。 停尸间内一个以前用来关生猪的大铁笼子里,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孩儿躯体在其中颤抖着。妹妹对姐姐的心意感应,使得姐姐无论变成了什么模样,都能识别出来,但正因为如此,妹妹也因此而痛苦万状,因为她认出来了:眼前这具血肉模糊的躯体,就是自己的曦月姐姐。 我不敢大声哭,望着那团“颤动的烂肉”,发出细小的抽泣。 “烂肉”动了。 原本柔亮的黑色长发,如今蓬乱不堪,沾满血污;下面遮盖的惨白面容早已看不清楚,只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,从乱发的缝隙中透过,向外散发着苦痛的目光。 双肩被赫然刺入了8根大头钉,钉住了骨头,让她的肩膀无法动弹;脊背上纵横交错着血肉外翻的鞭伤,和还在散发焦糊味的烙铁印痕;乳头被锐器割去,血痕将破碎不堪的前胸覆盖;臀部上均匀的鞭痕,掩盖了任何一寸可能为肉白色的皮肤;而那女孩子的私处,被塞入了一根铁棍,露出的部分可以看见是一枚枚铁钉,和难以言状的污物。 我捂住嘴,浑身颤抖着,两腿失去力量,骤然倒在铁笼旁边。如果她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,我可能只会她的遭遇而悲痛,但她,是我的曦月姐姐……我仿佛在短短几秒内遭受了和她一样的全部酷刑。 “杀……杀了我。”嘶哑,阴沉,如同炼狱里被折磨的鬼魂发出的声音一般。曦月姐姐开口了。 “太,太痛苦……受不了……让我死。” 我不愿将她认成我的曦月姐姐,曦月姐姐不是这个模样的!曦月姐姐很漂亮,很有气质,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,有着冰雪般皎洁的面容……为什么!为什么我即使不愿意也至死都能认出来这摊“烂肉”就是我的姐姐呢!!! 我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玻璃瓶,其中装着我昨晚在实验室里配制的氰化物溶液。 这是何等的悲凉,就连向姐姐喂食毒药,都像一种莫大的慈悲? 她干枯龟裂的嘴唇,轻轻叼住玻璃瓶口,并未吞咽,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,停在原地。 “还记得……我们胜利的那天晚上吗?丽丽安?还记得……那晚我们坐在床头许下的诺言吗?我们说……如果战争结束了……”她的眼神终于开始柔和,仿佛那一刻全身的痛楚不再缠绕着她。 我忍住汹涌的泪,一字一顿地回答,用此生的一切为誓言:“嗯!记得!我们要开一所女子学院。我们当老师,我教她们文理科学,你教她们体育、武术、生活技能……” 鼻息中,传来断断续续的痛苦喘息:“对不起……我食言……了。我,不能陪你了……” 怎么能忍得住泪呢?丽丽安本来就是一个懦弱的文科女孩儿啊……本来就是一个没用的书呆子啊…… “没关系的……我的姐姐……晚安,我的姐姐……” 瓶中的毒药越来越少,她的眼神越来越涣散,直至整个脑袋,耷拉下去。 没有时间眷恋姐姐最后的容貌,我匆匆躺在了堆积尸体的板车上。 帝国的船只到了,停尸间的大门打开,奴隶们拖曳着板车,向帝国运输船艰难地走去。 “艹!曦月死了!没得玩了!”拉齐纳人这样的咒骂声在我身后越来越小。而运输船的汽轮机声,和监工们抽打女奴隶的鞭响,越来越清晰。 这样的声音,让我回忆起自己刚来到阿托斯岛的那天,那声音和这如此的相似。短短的1年,多少场景历历在眼前……我,被悲痛刺透了心,昏死过去。 …… … . 2天后,夜晚,帝国运输船抵达了帝国首都的丕伽罗港口。是曦月姐姐的在天之灵庇佑着我吗?帝国的首都,就是我曾经的家,在这里,即使派拉斯家系早已没落,我也可以得到丝毫熟人的帮助。 午夜三更,疲劳的船员,和岸边露天居住的奴隶们,决定将这一大堆尸体留到明日处理。我乘机逃出了港口,凭着对家乡永远不会磨灭的记忆,向远处的市区跑去。 在岛上的一年里,我曾今体弱多病的躯体不知不觉间变得健康,变得有耐力。从丕伽罗港到市区,有18公里之遥呢。即使在众人都睡着了的夜间,为了减少被巡警发现的几率,我顺着阴暗的地下水管廊走着、走着。 果然,曾今派拉斯家族的大庄园,已经挂上了另一个大贵族的名字。我只得继续向贫民区走去。 凭着记忆,我在那拥挤狭窄的街道之间,找到了那扇门。四处鬼鬼祟祟地张望,确定没人发现我之后,敲响了。 “谁啊?这么晚还敲门?”男主人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,过了一会儿,一个满面胡须,穿着破旧睡衣的中年男子端着半截蜡烛,打开了门。 多么熟悉的面孔!多么让人心安的面孔!是乔伊大叔,曾今派拉斯家族大庄园的园丁,我小的时候,我多少次跟着他去郊野捉蝴蝶啊。 “乔伊大叔……”我激动地向他伸出手,我还沾着尸体血污的手,碰上了他的破旧但非常干净的睡衣,红色染上去了。 乔伊大叔惊恐万状,满面见了鬼的样子,一脚踢在我的胸口,我身子被大叔强大的力道击飞了1米之远。大叔准备将大门关上了。 “滚开!滚开!你是什么鬼东西!”大叔惊恐万状地吼叫着,手忙脚乱地想要锁上门。 丽丽安,你真是笨蛋!你之前把自己画的头发蓬乱、衣衫褴褛、还满面是血……而且,一个大晚上的你这样出现,是个人都以为你是女鬼啊! 但是,如果大叔真的关了门,就别想再让他打开了啊!而且这声音如果惊动了巡警,我就麻烦了啊! 我急忙用手塞住门缝不让门关上,纵使大叔强壮的臂膀发疯地把门向里合,把我的手指几乎压断,我也不敢松手,那是我最后的获救机会了! “乔伊大叔!是我啊!我是丽丽安啊!派拉斯先生的女儿啊!”我惊叫着。 “怎么了?怎么了啊?”女主人的声音传来,同样惊恐万状。那肯定是吉安娜大婶,乔伊大叔的妻子! 乘着乔伊大叔回头松懈之际,我继续发力,身子向房里探去。乔伊大叔更加恐惧了:“老伴儿,快帮我把这个女鬼整出去啊!吗呀!她都把胳膊伸进来了!头也进来了!” 两边又折腾了大约十几秒,我将那句话重复了不知多少遍。突然,吉安娜大婶突然示意:“老伴儿!停手!” 乔伊大叔不解:“要死啊?家里不能进这些不干净的玩意儿啊!” 但吉安娜大婶不管,她推开大叔,蹲下身去,用手擦去我脸上的血污,拨开我蓬乱的头发,静了几秒。 “小姐!?”大婶骤然一惊。一旁的乔伊大叔也楞了一秒,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:“丽丽安小姐!?” “是我……吉安娜大婶,乔伊大叔……我从阿托斯岛上,逃出来了。”终于,我心底的大石落下。 吉安娜大婶将我手忙脚乱地抱进房内,乔伊大叔则向外面闻声而来的巡警和街坊邻居打着幌子。 大婶帮我用热水洗净了全身,换上了他们最小号的衣物,虽然太大不合身,但也无比温暖。 当香喷喷的馅饼放到了我面前,我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狼吞虎咽,而是咬了一口,泪水就止不住地四溢了。当年吉安娜大婶在派拉斯庄园里当厨师,所有人都为她的厨艺拜服。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,这是家的味道,此时此刻,我甚至不能确认自己的家,是否还完整着。 “感谢大叔大婶收留我。谢谢你们,救了我。”我站起身,衷心向他俩行礼。 大婶赶忙让我坐下:“小姐千万别这样说,你在被帝国兵带走之前,还想着将家族最后可能剩下的财产偷偷留给我们。我们该感谢你才是啊。” “那些钱财帮了我们大忙了!帝国的战争,让帝国本土的平民阶层受尽了苦,经济全被给毁了,我们都丢好几份工作了。要不是这笔钱帮我们开了间小面馆,我们飞饿死不可!”乔伊大叔也回答道,眼里闪耀着泪光。 大婶的面容心疼不已:“小姐一定饿坏了吧,多吃一点吧!小姐这一年来,受委屈了……” 如果说受委屈,我倒希望能多受十倍的委屈,换来曦月姐姐的平安啊。 我一边吃,一边向他俩讲诉我在阿托斯岛上这一年来的经历。讲到曦月的死,直到我来到此处,三个人同时静默着,无语凝噎。 “小姐你放心,我们一定会想办法,帮你穿过边界,安全送你到铎兰的!” “谢谢你们,也替曦月谢谢你们!将来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!”我双手抱住项链,仿佛抱住了曦月姐姐的手掌,我跪倒在地,泣不成声,任凭大叔大婶怎么拉我都不起来。 此刻,是欣慰,又是心痛。 …… … . 他俩几乎变卖了自己全部的家产,买来了一辆破车,几件破旧的棉衣,赶路半年盘缠,带着我,驶向铎兰与帝国交战的边界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风餐露宿,冰雪加身,我们在崇山峻岭间穿行。